一部哀而不伤的民族挽歌 ——读《额尔古纳河右岸》有感

文章来源:许昌政协         发布时间:2024-03-29         阅读量:1589

河流记录着时代的轨迹,它与人类相守共荣。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具有史诗般的品格和文化人类学的思想厚度。”这是“茅盾文学奖获奖”主办方写给《额尔古纳河》的授奖辞。


小说以一位年届九十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女人的自述口吻描述:在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居住着一支数百年前自贝加尔湖畔迁徙而至,与驯鹿相依为命的鄂温克人。他们信奉萨满,逐驯鹿徙食物而迁徙、游猎,在享受大自然恩赐的同时,也倍尝艰辛,人口式微,这是一个勤劳勇敢、顽强不屈的民族。


这部小说语言精妙,以简约之美写活了一群鲜为人知、有血有肉的鄂温克人的奋斗。是第一部描述我国东北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生存现状及百年沧桑的史诗,是名副其实的中国版的“百年孤独”。


卷首的第一句是女主人公的内心独白:“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90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她把雨和雪、跳动的火焰当作听众,故事从清晨讲到黄昏……他们白天驱赶着驯鹿,寻找着苔藓;晚上,人们在月光下起舞,在篝火旁唱歌,大口地吃肉,大碗地喝酒。那里一年的夏天大概只有四个月左右,剩下时间全部都是寒冷的冬季,或者皑皑的白雪,在那样的山林里头,人们住在希楞柱里,并不觉得艰苦。他们快乐的生活,亲近自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属于他们游牧民族的生活,唱着属于他们生命独有的赞歌。


一、生命的敬畏。在他们的眼中,驯鹿如同孩子般珍贵。白色的驯鹿,就是漂浮在大地上的白色云朵,是神的赐予。连一头驯鹿都这样受到尊重,这充分显示出鄂温克人对生命的敬畏。对待死去的婴儿,“我”和瓦罗加再次提起白布口袋,去埋葬鲁尼和妮浩的骨肉。在他们眼里,他就像一粒种子一样,还会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的。最使我震撼的是有许许多多的平凡人,不幸地死去后,被悬挂在树间风葬。他们就像凋零的花一般,回归大自然的怀抱。一切好像并未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他们对自然神灵与人类灵魂的敬畏,让我惊叹。


二、生命的奉献。妮浩作为萨满,通过跳神的形式为族人沟通天地,达成愿望。在挽救其他生命的同时,必须以牺牲自己的孩子为代价,尽管她心伤凄凉,泪流满面,但仍坚守原则,遵守她之前成为萨满时的承诺,用自己的生命和神赋予的能力保护氏族。为了挽救何宝林得了重病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果格力从松树上跌落;为了挽救被熊骨卡住喉咙的马粪包,女儿交库托坎被马蜂蛰死;为了挽救偷鹿少年的生命,无奈失去肚子里的孩子;为了祈雨救火,最终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她在不断的失去中,灵魂高度愈加上升,精神生命渐次充盈。还有很多人物,也为了保护别人而牺牲自己。这是一种蕴含在一个民族内在品质中的善良和勇气,如金子一般闪闪发光。助人不难,难的是牺牲自己的得失,只为助人而助人。用真诚的心和行为去尊重另一个生命,这就是生命的奉献。净化的纯洁的灵魂,正如林中的白雪,在天地间浩荡,无怨无悔。


三、生命的传承。小说中一个个鲜活的人物陆续走向死亡,一个个新生命不断降生,蕴含生生不息的深刻哲理。在如此原始的生活环境中,自然条件恶劣。“我”的第一任丈夫拉吉达为了给大家寻找丢失的驯鹿而冻死在马背上;熟睡的姐姐列娜,从驯鹿上掉下来,困倦的她跌倒在柔软的雪地里,就这样在睡梦中冻死;“我”的第二任丈夫瓦罗加为了保护放映员,被熊揭开了头盖骨;齐格达误入捕兽的陷阱而摔死……太多太多的骤然死去,太多太多的猝然逝去,每一次都令人唏嘘,悲恸不已。然而,更多的是一个个新生命的诞生。维克特、安草儿、九月、六月的降生,更是氏族命脉的缩影,为氏族注入鲜活的血液,让永恒的精神在动荡中依旧流传不息。额尔古纳河右岸的这群人,世世代代在“风声”中降生,又埋葬于风中。他们来自于自然,又回归于自然。这是一个民族的归宿,也是一个时代的归宿。


四、生命的坚韧。季节的变幻,野兽的袭击,都是他们面临生存考验的艰难时节。可是,很少有人因为惧怕生活的艰难而退缩不前,更多的是迎着风雪挑战。生活原本就很难,他们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共同抵御自然灾害、饥饿和疾病的侵袭。作者没有运用过多的笔墨描写斗争的场景,可对生命执着追求的信念,却从质朴无华的语句中晕染开来。让人们体会到茫茫雪原和纵横交错的林间山路中,追求生命质朴之美的那种沧桑与豪迈。通过鄂温克人质朴高贵的品质,我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国家,都应该与自然和谐相处;都应该团结互助;更应该有大爱无疆的品质。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使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更加强大。


五、文明的失落。鄂温克人生活的那片土地被开发前,森林是茂密的,动物是繁多的。但到了上世纪60年代,大规模的开发开始后,越来越多的古树倒下,越来越多的运材线路开通,越来越多的动物消失,越来越多的鄂温克人没有了安静的去处。即使部落中的狩猎高手,也总是空手而归,他们无奈放下了猎枪。山下成立了激流乡,建起了白墙红顶的房子,他们也终于由游牧变成了定居。一个民族代表了一种文化,一个民族传统的改变,影响了一种文化形态。他们曾经的萨满神歌,驯鹿文化,桦皮工艺,让多少人为之折服。然而,驯鹿告别了山林,电灯代替了火种,平房代替了希楞柱,神衣进了博物馆,鄂温克不再是鄂温克了。我们不能说这是不好,但是总会为一个民族的传统自此发生改变而感到惋惜。


习近平总书记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请唤醒我们的感官心灵,赎回我们的文化传统,重建我们的原配世界吧,因为故事会有结局,但民族绝不能有尾声!


(许昌市政协委员 张军锋)


(本期供稿:经济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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